尽管我们人类有着漫长的战争历史，但人类在社会群体之间表现出的宽容与合作能力，在动物王国中是非常罕见的。在动物的世界里，没有“外交”，当一只雄狮进入某个狮群的领地，一场血战在所难免；当一只蜜蜂莫名奇妙进入另一个蜂巢，它可能会被围攻……群体与群体之间，没有合作，只有敌意。

科学家们想要知道的是，人类世界的群体宽容与合作，是如何形成的，或者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最近发表在《PNAS》上的一项新研究表明，倭黑猩猩可能是一种进化模型，它们的群体也许是人类群体的一个“简易版本”。

这种濒临灭绝的灵长类动物与人类有着99%的DNA相似度，并以爱好和平和性活跃著称，研究人员开玩笑地称它们为“嬉皮猿”，它们的社会群体之间的互动，比起它们以暴力著称的近亲物种黑猩猩要多。

哈佛大学灵长类动物学家利兰·萨穆尼（LiranSamuni）和马丁·苏贝克（MartinSurbeck）领导的研究团队，在刚果民主共和国的科科洛波里倭黑猩猩保护区发现四个相邻的倭黑猩猩群体之间保持着稳定的社会和空间边界，表明它们确实是一种“爱好和平”的物种。

这项研究是年至年连续三年观察保护区内倭黑猩猩群落的结果。59只倭黑猩猩组成了四个独立的群体，它们经常在不同的路径上相互交流、相互梳理和分享食物。目前尚不清楚的是，这些倭黑猩猩群体的行为在多大程度上类似于在一个更大社区内形成的黑猩猩亚群体。

研究倭黑猩猩群体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复杂，因为亚群体似乎以某种频率混合在一起。萨穆尼说：“没有真正的行为迹象可以让我们区分这是A组，这是B组。它们的行为方式与它们自己的群体成员的行为方式相同。在研究的开始，我们就在问，如何知道这是两个不同的群体？也许这些群体不是两个不同的群体，而是一个非常大的群体？”

为了得到答案，保护区至少有两名观察员每天从黎明到黄昏跟踪每一组倭黑猩猩，记录行为和位置数据，然后进行分析。研究人员主要跟踪倭黑猩猩个体在一起的时间、与谁在一起以及他们从事的活动。这有助于研究人员执行一种称为聚类分析的统计方法。此方法将数据点分组到簇中，以便来自同一组的点在绘图上紧密聚集，而不在同一组中的数据点则聚集在另一个空间中。

从本质上说，他们追踪了哪些倭黑猩猩彼此之间有着重要的联系，哪些倭黑猩猩更倾向于聚在一起进食，哪些倭黑猩猩在同一个家庭范围内互动更多。这有助于研究人员清楚地区分哪些倭黑猩猩属于同一个群体的部分，以及一个群体的成员跨越界限与相邻群体和平互动的情况。

他们将这一数据与年至年间在乌干达基贝尔国家公园Ngogo社区收集的只黑猩猩的数据进行了比较。研究人员发现，倭黑猩猩群总体上比黑猩猩的亚群更加爱好和平。这表明，与黑猩猩亚群相比，每个群中的倭黑猩猩对彼此有更强烈的社会偏好。

当谈到科科洛波里倭黑猩猩时，这不仅帮助研究人员确认了他们命名的四组倭黑猩猩，即埃卡拉卡拉倭黑猩猩、科科阿隆戈倭黑猩猩、费卡科倭黑猩猩和贝卡科倭黑猩猩，而且还提出了一种可靠的方法来预测当不同的倭黑猩猩群体相遇和分离时，哪些倭黑猩猩最有可能聚在一起。

萨穆尼和人类进化生物学系助理教授、该论文的资深作者苏贝克表示，研究结果表明，倭黑猩猩和人类一样，能够在其直接核心网络之外建立复杂的关系。既然研究人员已经确定这些倭黑猩猩有不同的群体，他们想进一步挖掘这些群体之间的合作情况，以及它们是否可能代表我们共同祖先的样子。这将有助于解释人类如何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不同群体之间的对抗，发展和平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