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者

故事在地府当鬼差多年后,我终于成功咒死了

发布时间:2023/4/3 20:54:38   

我在阴间遇见了前男友?

卧槽,不会是我咒死的吧?

1

我那大怨种前男友死了,还在阴间给我遇上了。

卧槽,不会是我咒死的吧?我心一悬,抓着小鬼的手差点松开。

在阴间,公职人员咒死凡人可是大忌,阎王那老头要是查出是我的原因,我就完蛋了。

上刀山,下火海,拔舌头,过油锅......我已经想好了一万种死法。

不过我眼眶子浅,眼下最担心的可能还是连工都没得打了,虽然抓小鬼这个破工作我是一天都不想干了。

那人一来就将富贵贯彻到底,先在市中心买了栋别墅,又往银行户头存了几个亿,阎王爷都得求着他投资自己的项目。

鬼差们哪见过这架势,纷纷驻足门口瞧瞧今天来的这位轰动阴间的人物什么模样。

只见那人脸戴墨镜,身穿潮牌,单手开着大G来到了阴司局,一副又拽又屌的样子,长腿迈出车门的那一瞬就在局里上下引起了骚动。

嗯,确实是他装逼的风格。

我将逮捕归案的小鬼交给阴司局,看到大厅落地窗外阎王爷对他卑躬屈膝毕恭毕敬的样子,想起自己辛苦工作才得那碎银几两,不免愤恨交加地怒咬后槽牙。

切,富二代了不起呀?

见他由阎王爷引着径直去了楼上,我靠在大厅前台上跟鬼差办着小鬼交接手续,皱起一张小脸念念有词道:“妈的,凭什么做鬼还要打工,做鬼还要分三六九等呀?凭什么他一来就能住大别墅,我却只能蜗居在漏风的小破房里?我不服!”

负责功德录的鬼差给我功德小本本上盖了一章,悠悠道:“他家给他烧的钱多。”

我眼前一亮,顿时心生鬼计:“我现在就去开个户头,下辈子一早就开始往里存钱。”

我就不信了,我天天烧纸,一烧一个亿一烧一个亿,还比不过他?!

鬼差狠狠地给我泼了盆凉水:“没用,他家世代积德换来的富贵。你家世世代代普通人没啥大贡献,烧了也没用。”

哦,我忘了,阴间的汇率是按功德比来算的。谁他妈规定的,这该死的、苛刻的繁缛连坐律条!

等我当了阎王爷,我就,我就,算了,没太大希望。

本人依旧死心不改,开始在执着下辈子的富贵了:“那我重新投胎,下次投个功德深厚的有钱人家。”

众鬼补刀,刀刀致命:“排到你还要五十年,而且你的功德积分撑死只够投个小康人家的水平。”

轮回司的碎嘴子女官恰巧来递交材料,见我们讨论生育问题,立马见缝插针科普起了当下人口失衡现状。

她哀叹当下工作推进艰难,道现在年轻人都不愿意生娃,投胎指标大幅度减少,有些鬼已经排了几十年了还是空不出名额,闹事者更是与日俱增。

最后重点点名说像我这样的穷鬼还是别白日做梦想着投胎转世了,先把温饱解决了吧。

穷鬼二字直接给我整破防了,别的我还能嘴硬反驳两句,这个我真的无话可说,此时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强烈建议,阴司局将说话的艺术纳入考试新规里!

说到穷,是我懒,是我无能,是我郁郁不得志、怨天尤人吗?不,是我做鬼这些年,未收阳间一分钱。

归根结底在于我爸妈不信这个,他们信基督教几十载,且意志力非常强,我尝试多次依旧无法入他们梦境让他们给我打钱,所以只好靠打工维持生活。

这残酷又伤人的现实变相提醒我今天下班别忘了去阎王爷店里做兼职,上个月因为忙着抓一在街上发疯的恋爱脑鬼忘去店里了,被阎王爷逮到一下子扣了我三百块的全勤奖,惦记了半个月的裙子就这样原地幻灭了,我在背后骂了他好些天。

虽然平时老爱嘴阎王爷,骂他势力眼葛朗台,但说归说骂归骂,内心还是由衷感谢他的,毕竟很多危难之时都多亏他伸出援助之手才免得我流落街头。

那时刚来阴间,我赚的钱勉强顾得上温饱,一度在露宿街头的边缘徘徊。

时值夏季,酷暑难耐,我穷得连根雪糕都不舍得买,手机不知发的什么疯还天天给我推一个冷饮牌子的一折优惠券,大数据挺精准的,害我嘴馋好久。

等我稍稍攒了一点点闲钱就哒哒跑去了店里,到了地方才发现是阎王爷的店铺,里面单有材料和机器,没见一个店员,一点都不像开店的样子。

我不忍浪费折扣券,犹豫了下便壮着胆子朝里面喊了句:“怎么没人呀?还开吗?不开干嘛疯狂推送优惠券呀,这不骗鬼吗?”

一转身,阎王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老头子脾气还挺大,直接来了句:“招不来会做的人,你要喝自己来做好啦。”

激将法对我百试百灵,我口比脑快:“我来就我来。”

好在我生前爱捣鼓这些吃的喝的,上起手来并不难。

后续就是,我因为贪图员工折扣券被阎王爷诓来做了店长。阎王爷的店起码还算有点保障,市场价工资,逢年过节有点小福利,不至于说倒闭就倒闭带小姨子卷款逃跑啥的。

就这样,我边抓小鬼边开冷饮店,天天面对这惊悚风的装修风格和做不完的冷饮,在阴间过着艰苦打工的苦逼生活。

操,跟谢忱那厮的逍遥快活人生比起来,我这破人生真他妈普通又平凡,从前活着无人问津自生自灭,现在死了做鬼还要被生活反复蹂躏。

我咬牙切齿在小鬼交接单上签了名字,低头扫了眼时间,惊觉店里冷饮原料快到了,我得赶快回去签收下,今天就先不在这儿聚堆嘴人了。

刚到店,手机叮铃响了一声,我点进短信框发现是上个月工资到账了,不过比之前多了三千块钱。

我第一反应以为是啥意外之财,惊喜之余才想起来上个月清明节我加了六天班忙得昏天黑地的,想到这钱应该是加班费瞬间白开心了。

清明节,阴间一年两度的大型收钱日,临近之时,阴间四处弥漫着小鬼们欢腾浮躁的情绪,他们个个翘首以盼鬼门关大开那天冲去人间探亲和游玩。

鬼节兹事体大,阴间怕横生枝节控不住场,历年来都要在日子前后多加派人手守在鬼门关待命,我这种贪财之人怎么可能会放弃三倍工资?

于是一早就报名了加班,中间还打算抽个闲工夫跑去人间看看家里老人如何。

一起值班的鬼差们打趣我此节又要空手而归,便纷纷给我出起馊主意来:“你要不去看看有人烧错钱没,或者抢一点?总会有那么几个糊涂蛋上错坟烧错纸。”

我不禁皱起眉头:“......这也太可怜了吧。”

我不去难道是因为我道德高尚吗?不,那是因为在阴间冒领他人财物是一等一的大罪,我目前还没以身犯险的打算。

我没想到的是,今年清明节却事有反常,当天竟然有人在人间念起了我的名字。黄草纸燃烧跳动的火苗映着那人的脸,他念了一遍又一遍我的名字。

谁能想做鬼这些年,唯一一次有人想起给我烧钱,还是我那该死的前男友?

贫穷战胜了我的尊严和脸面,我姑且放下跟他的前仇旧恨,站在草木灰画的圈圈旁喜滋滋地计算着预进账。

心说这下可以躺平几天不用急赤白脸地抢任务了,当即还在脑子里谋划了一番挺着腰杆去高端鬼市消费的情景,毕竟平时穷不太敢去。

哪知他烧到一半,突然发疯一样全给踩灭了?

我无语到可以狂炫一包溜溜梅的程度:“哈,你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没事吧!”

我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钱飞走了,笑容渐渐凝固,这个贱人一定是故意的!我决定了,就算是魂飞魄散也要强行进入他梦里吓死他。

晚上,我脸涂血浆、披头散发闯入他梦里,结果那人征征地看着我,旋即乐呵呵地跟我打招呼。

他不仅不害怕,好像还有点期待?

他欣喜道:“款儿,你来啦。”

呃,他这热情的架势,要是旁边再给我倒杯茶摆个果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不懂礼节的鬼两手空空来做客的。

不行不行,我还有正事要做。我强行关掉脑补画面。

我召唤起阴风,阴森森地吓他道:“来取你狗命来了。”

他眯眼继续笑:“好呀,都跟阎王混熟到能改生死簿的程度了吗?”

诶,不是,他这样嚣张,我真的很难办诶!他但凡表现出一丝害怕也行呀,不枉我废力来这一趟!

我唤风失败,假发也不幸掉落,伪装的恶鬼模样一下子显得滑稽起来。真是干啥啥不行,现场掉链子第一名,做鬼还能被人欺!

我恼羞成怒,继而对他破口大骂起来:“谢忱,你这个大傻逼就是欠儿是吧?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他歪头笑:“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不这样,你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我梦里。”

2

我被他气得语言都退化了,像个小学鸡一样跟他吵架:“找你也是来索命的,你完蛋了,我很生气,我要吸光你的阳气,让你变成行尸走肉。”

他笑得更欢了,像个缺心眼子,跌跌撞撞过来要抱我。

他假装要解衣:“来吧,怎么吸?需要我脱掉衣服吗?”

我受不了了,尖叫着跺脚后退:“啊啊啊,谢忱疯子!”

他笑得更癫了,扯着唇嘲笑我说:“李款儿,你就会虚张声势在我面前装大王,在那边肯定没少受欺负吧?”

我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放他娘的狗屁,他还真是大言不惭,十年如一日的不要脸,明明这些年就他欺负我最多,他还好意思说别人?

认识他的这十年,他干的煞笔事儿随便拎出一件,我都能拳头紧握锤死他丫的,他死一百次都难解我心头恨。

自十三岁那年被老师安排与他坐同桌起,我的生活几乎完全被他的身影充斥着,他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我身边各种犯贱,一年又一年不断升级地挑战我的耐心和底线。

不知道哪个狗在学校行为浪荡,一犯错就拉我下水让我陪他社死受罚的?

不知道哪个贱人一打完篮球就堵我路抢我水喝,还把汗臭味的球服丢我怀里的?

不知道哪个煞笔天天带着一帮小弟耍酷,抢了我笔和作业逼我听他的快意江湖和如何追求高年级漂亮学姐的爱情故事的?

上学那会儿,我真的有被他烦死,经常抄起课本就照他砸过去,并对他说这辈子对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谢忱你这个贱人,你要死了,你知道吗?”

他则歪头灵活躲过我的袭击,背靠白墙,脸上挂着笑,贱了吧唧地回道:“和你一起吗?隔壁班男生私下老夸你长得漂亮,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嗯,小爷勉强凑合下也行。”

观战的同学们听后纷纷八卦地看向我俩,起哄问他:“不会就是你自己说的吧,谢忱?”

他快速瞥了一眼我,然后抬手把那本被他偷换去画满小人的课本盖在我脑门上,嫌弃外加不耐烦道:“我才不喜欢这么木的,都散了,看什么看?给老子滚,不许看了。”

一阵阴风吹过,他房间的白帘卷飞一丈高,外面天已将明,鸡叫声打断我了的思绪。

他还是过来抱住了我,手掌覆着我半边脸,指肚轻轻摩挲,嘴巴贴在我另一耳边呢语:“可是你只能我一个人欺负诶,别人不行。”

我胳膊无力地挣脱他,越挣扎被抱得越紧。谁要看他演的深情戏码,全他妈骗人的,他最会骗人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烦死了,他门外那条傻狗能不能别叫了,都喊几个小时了,当初看它满身座疮可怜兮兮的把它带回来的又不是他谢忱,真真养不熟的狗崽子。

我渐渐放弃了,消失时咬牙切齿诅咒他:“谢忱,你要好好活着,我实在不想再见你。”

他摇头,迷信一般固执地驳回我的话:“款儿,这个愿望不好,不许实现。”

我无功而返,托着脸郁闷死了。

熟络的鬼差似乎早知这种结果:“怎么一副丧家犬的模样呀?垂头丧气的。”

我郁郁寡欢:“没收到钱,不开心。”

鬼差安慰我说:“看开点,反正都穷这么多年了。”

我心梗了:“......没有话讲,其实我们可以沉默会儿的。”

我们相顾无言沉默五分钟后,他率先开口劝我说:“实在不行,咱就不要非争那口气了,拎点礼品去看看你那在酆都地府做高层的远方表舅,稍微沾点光就够你这辈子逍遥快活了。俗话说,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社畜还要什么尊严呀?我不要当王八蛋,我也要当金钱龟!

刚想附和,腹部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白裙子瞬间浸红了一片。卧槽,我衰神附体吧,从小到大,只要占小便宜就肯定吃大亏,这不,现在提一嘴伤口都能裂开了。

当初死的理由也很荒诞很戏剧性。

跟华东首富家公子谈恋爱被喷出身普通配不上豪门,后来跟谢忱谈了挺久又被传成自己是华东某官员的独女,仅因我跟人家姓式一样,嗯,一个非常普通又烂大街的姓。

那高官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招致仇家来寻仇,我被那人错认成了高官的女儿,在街头被捅了数刀。当时也是穿的白裙子,血流了一地,现在想想都肾疼。

唉,我还是靠自己的努力好好活着吧,争取在投胎前保证魂魄的完整性,毕竟这副身体真的再也经不起替人受死被连捅数刀了。

我高举大旗,并非很诚心:“贫贱不能移,穷且益坚穷且益坚。”

鬼差拆穿我:“咦,虚伪。”

那又如何,假话说多了就是真的,能骗过阴司局就是我的心里话!

手机屏幕悄无声息地暗了下去,顾客走来吧台轻敲桌子,好意提醒我手里的饮料快溢出来了。

我缓过神来,慌张关了盛果汁的水龙头,说了句抱歉。

其实那次闯入谢忱梦里没多久,我就在阴司局的死亡名单上看到他了,当时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直至今日才亲眼见到他本人,依旧是那张欠扁拽脸。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怕他的死真跟我上次强行闯入他梦里有关,一时心慌不止,做冷饮时的手直抖。

托梦这玩意儿在阴间是有严格管控的,一年限定多少次,用前需要提前申请,用时必须遵守什么阴间守则,用后还得配合鬼差审查有无违法行为。

鬼差们会重点检查小鬼们有没有在梦里泄露什么不该泄露的东西,譬如彩票号码,犯规者的舌头会被小鬼系成麻花。

为什么我会这么清楚呢?因为初来乍到的第一天,我就观看了同事执法的整个过程,完事后恶心得我这辈子再也吃不下任何麻花状的东西了。

关于托梦这事,清明当天,人仰马翻,乱象丛生,我可以解释为去人间处理公事误闯吧?

关于索命之事,我顶多就是想一想,又没真干成什么坏事,想想不算什么错吧?我思来想去,想宽以待己努力给自己洗白。

回到家辗转反侧后,发现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我决定明天跑去找阴司局询问下谢忱的死因。

赶去的路上临时接到任务,刚刚有人报案,阴司局喊我去捉一个擦边鬼。有人举报他在阴间裸奔,说他勾引少妇,破坏家庭和谐。

我正思索如何找个正当理由进阴司局打探消息呢,他就撞上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哎,我去,怎么又是他?

这个擦边鬼活着的时候是混富二代圈里做鸭的,我以前跟在谢忱身边见过他几面。

擦边鬼被抓后喋喋不休:“姐姐,我发你的小视频,你真的不喜欢吗?大不大?你明明看了的,你心里有我为什么不承认呢?你不要怕,我不收你钱。”

我没眼看:“闭嘴,先把你的裤衩子穿上。”

擦边鬼不情不愿穿好衣服,一路上都在发骚,让我网开一面放了他。

我将他绑起来锁在车上:“反正咱俩今天得有一个进去,放你走了,我就得进去。”

他路上跟我唠起嗑来:“姐姐,你说,我和你前男友的谁的大?”

我被他的直白搞得无措:“这个,呃,你一会到阴司局去跟他比较吧,他这几天都在。”

谢忱要是听到他这么问,按他那个bking样,估计会找个舞台对着八方来客挺着胯跟他比较上一番。

他惊讶问:“谢忱也死了?果然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对了,你俩咋分了,当初你俩在一起算是轰动一时吧?”

我舌头打卷:“性别,不是,性格不合。”

他好似理解:“也是,他这种花花公子身边美女那么多。当初那些二代们都不看好你们,赌你俩在一起肯定不超过俩月,没想到你们竟然在一起了两年。不过,我看他对你挺认真的,不像在玩诶。”

我停下车:“鬼知道。好了,到了,你进去诚恳认个错,下次别再明目张胆勾引有夫之妇了。”

临进去阴司局前,我喊住他,给他手里塞了点钱,不多,够他交一次罚款了。唉,我还从没在阴间见过一个过得比我还要凄惨、还要无人挂念的鬼了,他是独一个。

他愣住了,眼珠瞬间蒙了一层雾气:“姐姐,这是第二次了,你帮我,上一次还是我活着的时候。”

是,我没想到那次之后,我们再次相遇就是在阴间了。

我不知他什么缘由混迹在那些二代圈子里的,既然讨生活自然要抛下些尊严和脸面,不过这些他应该早就不在意了。

那天也是凑巧,我前脚刚跟谢忱大吵了一架,后脚就遇见他被一群二代们恶趣味地要求表演低俗舞蹈。

3

我本来不想管,见他明显为难,眼角不自觉地瞥向场外一个女生,我当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借着谢忱找他的名义对他伸了把手。

那些二代见我出来阻拦,不屑推攘我道:“李款儿,你算什么东西,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跟这种贱货在谢忱眼里有什么区别,跟在他身边不也是爱他的钱吗?”

谁知刚被我气得暴走的谢忱又开车折了回来,他冷笑一声一脚踹在拉我那人身上,扬起胳膊揽过我的肩膀,很是凉薄地开口道:“她算什么?她算老子青梅竹马,老子女朋友。再说她要真喜欢我的钱就好了,她要多少老子给多少,老子乐意,轮得到你们在这瞎几把哔哔?”

接着嗤笑道:“真是好笑,难道你们跟我玩是真把我当朋友?背后背着我搞的小动作,真当我不知道?今天小爷心情不好,识趣点就赶紧滚,省得我发起疯来闹得太难看,到时候家里那边都不好交代。”

谢忱他家企业正如日方升,圈里二代们有所忌惮,个个面面相觑,没再逞口舌之快,乖乖溜了。

呵,原来他所谓的朋友背着他干的两面三刀的事他都知道呀,那我还真情实感地为他不平不值那么多次,看来我才是那个大怨种!

谢忱拐着我走了,歪理邪说:“花钱买开心呀,骗就骗呗,李款儿你就不能骗我开心开心吗?”

我追着要揍他,让给我坐实贪财的罪名:“你倒是给钱啊。快给我打一个亿,反正我名声在外了。”

他拍拍我脑袋,推着我塞进车里:“我们之间不能用钱衡量。”

他上车后,我给了他一拳:“别道德绑架我,我就是很爱钱!”

我从旧事里晃过神来,对擦边鬼说:“是吗?那出来就找个正经工作吧,别再这样了。那个......算了,没事。”

大家好像只见过他做鸭时谄媚低贱不值钱的样子,却从不知道他也会满眼真诚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颗心给一女孩。可惜结局并不好,他最后落得个为了保护人家被乱棍打死无人收尸的下场。

说是不好,又觉得这是这段故事最好的结局,毕竟两者身份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身世清白干干净净的学生妹妹和混迹社会一身污浊的老油条着实有天壤的差别,真在一起了也会把生活过得一地鸡毛头叫人疼得厉害吧。

我光想想就有满腔的无力感了,仿佛前面横着一座座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大山,希望渺茫。

到了阴司局,我把擦边鬼交给审司局的人,旁敲侧击问了下他们谢忱的死因。

他们谢绝打探,道此人身份特殊,不便与我多说。百般打探无果,最后还是靠厕所听墙根了解到他由高层直接对接,级别低的鬼差根本接触不到他。

我算是长见识了,此刻正顶着一脑门子柳絮灰头土脸地站在阴司局,嫉妒得直发狂:“可真行他,到哪都搞特权。”

原来这就是做富二代的好处呀,活着享受各种特权便利,死了在阴间都会有阎王爷上赶着关照。我真他妈要仇富了,下辈子换我来当有钱人!

我气愤下楼去了大厅,走时与他擦肩而过,然而并无察觉。抬眼间,迎面伫立的阴司局小姑娘们正花痴般地翘盼我这方向,我下意识回头,一眼瞧见谢忱与阴司局一位女官说笑着进了阎王爷的办公室。

女鬼们与人间爱八卦的小姑娘无异,不过远远见了个侧脸就发出惊为天人的叫声,怕上司听到便压制着激动,小声地议论着这位少爷的来头。

待他们进去,女孩子们放开了声音,叽叽喳喳说着话:“听说他就是华东首富家那个独子,生前捐了几十个亿去资助失学女童。”

“那功德直接拉满了吧,我听说阎王那老头靠着他涨了几十倍政绩,苦熬数年终于晋升有望,这才天天巴结着他。”

“真假的?那帅哥简直是企业家中的清流啊。”

......

其中负责接待过他的知情人士透露了一些接触到他的细节,夸他仪态峻挺样貌超群,眉宇间尽显桀骜不驯的傲气,待人接物却又极其绅士有礼,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格外的深情。

又道他虽然看起来随和,但是身上一直有股说不上来的疏离矜贵感,宛如小说里描述的那种不可亵渎与方物的贵公子。

她们越聊越嗨,恨不得把世间美好的形容词一股脑全加他身上,又不知哪里冒出来他痴情专一的说法,一时间纷纷脑补起阔少一生为一人的模样,造神般崇拜着有关他的一切。

......这跟我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怎么在阴间还有造神这么一说呀?

我翻了个白眼,内心如是:“恕我对浪漫和情怀过敏,他看狗都深情,捐钱不过是为了避税,做鬼还能被男人骗,真是一群笨蛋。

还有,他要是感情专一,我死了都能找阎王爷去要个复活甲了!”

这个死渣男从十几岁开始身边就没断过桃花,谈了学姐谈学妹,后面小明星小网红也谈了个遍,这辈子估计就差男的没谈过了。现在死了依旧风采奕奕,真是流连花丛中连鬼都不放过啊?

如果我不是从小认识他,亲眼目睹和亲历了他的荒唐岁月,我听完她们八卦的话再配上那张堪比男明星的脸估计也要火速被洗脑了!

刚认识谢忱那会儿,他家生意还没现在这么大,他爸妈在我们那开了个超市,算是小有名气。

谁也没想到十几年的光景他家生意竟趁着经济的东风迅速蓬勃发展起来,超市做成连锁的出了省,后面还陆续跟投了房地产和娱乐产业。

不夸张地说,这几年我们当地的经济差不多都是靠他家产业带动起来的。

谢忱就属于暴发户富二代的典范,又浪又骚包,整天不学无术惹是生非,泡妞赛车搞电竞混华东二代圈子倒样样精通。

他少年时虽不及此,却已有纨绔的苗头,言行相见雏形。

他爸早年商场上吃了没文化的亏便力抓儿子学习,根本没想过学人家富商高官送儿子出国,反其道而行找了关系直接把他塞进我们市重点中学,非逼他学个门道出来。

用他话说,他爸就是一自己不会下蛋就逼儿子下蛋没文化又爱国的老公鸡。他一不听话,他爸就动家法,鞭子抽得他躺床上一星期没法动弹。

当年不知老师收了多少钱才非要把我跟谢忱这个头疼分子排在一起做当同桌,美名其曰学习互助。

嗯,班里正数第一和倒数第一的互助,不知“互”体现在哪里?

因为他爱犯贱的个性,我一温温柔柔内向含蓄的小姑娘硬是被他逼成现在脸皮贼厚钢枪不入的疯婆子。

自从认识他,我整个中学生涯的课本没一个是干净完整的。每一本他都要偷梁换柱抢去在上面画小人,怕我告老师还死不要脸地堵着路,逼我原谅他才肯放我出去。

他单手撑着脑袋,欠欠地逼我收下他的道歉礼物,一个华而不实的小蛋糕。

他:“吃点蛋糕,你说你不生气了。”

我急着上厕所,没时间跟他废话:“行,我原谅你了,我真不去告老师。”

那天从厕所回来,我俩又开始拉练马拉松了,不揍他一顿我跟他姓。

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干嘛执着跟我姓啊?你喜欢我啊?”

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啊,谢忱你这煞笔玩意!

自从认识他,我一三好学生变成老师办公室常客,隔三差五就得被喊去挨批。

我写完作文,他说只看看,结果全照抄下来了。他每次借我作业都这样,嘴上再三保证只看不抄,然后转身就一字不差地给抄上了,关键是作文他妈的为什么也要抄我的?

作文题目是我的母亲,他是没有妈妈吗?还是他跟我一个妈呀?我特想问候他全家。

语文老师把我俩喊到办公室训话。

老师:“说吧,你们到底谁抄谁的?”

我感到不可思议:“这还用问吗?这么明显。”

谢忱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是呀,这么明显还用问吗,我比她先交的。”

这个死无赖,我说他怎么那么殷勤帮我交作业?啊,气死我了!

最后老师以我俩死不承认为由,罚我俩一起打扫校园卫生一个星期。

他指挥着小弟帮他干活,然后悠哉悠哉地喝着冷饮,还递给我一杯,道:“来,同桌,喝点。其实当时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就不用受罚了。”

我抬头瞪着眼睛看他:“什么办法?”

他笑得春风得意:“你干嘛不承认咱俩一个妈呢?”

我抡起扫帚就要揍他:“去死吧你。”

4

自从认识他,我平生第一次体会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他课堂上看小黄文,自己看就看呗,还非让我一起欣赏!在我俩推攘的过程中,班主任悄然而至,直接将我俩当场抓获。

我手里捧着被谢忱塞来的书,一脸黑线:“老师,你听我解释,我不爱看这个的。监控可以作证!”

谢忱则一脸笑盈盈的样子:“教室的监控不过是威慑同学的,不是考试根本不开。”

老师敲着桌子暴怒:“你们两个写检讨。”

然后我就被打上爱搞黄标签,还被迫陪他一起写了两千字检讨。

他转着笔,反过来安慰我:“写都写了,你要不干脆看看,不然多委屈。”

他说着丢给我一本书,我大为惊慌生怕再沾染上半点,抬手就给推了出去,等书落到桌上才看清是一本练习册,还是我的练习册!

我卷起课本就对着他一顿狂捶:“无妄之灾,谢忱,你真的要死了!”

我以影响学习为由向老师举报他:“我觉得谢忱对我意图不轨,希望把他调走。”

具体理由是谢忱天天拿着自己跟某当红女星的合照在我面前吹嘘说那是他未来老婆。

我对此嗤之以鼻:“人家不至于这么没眼光。”

他仰着下巴跟我得瑟:“你这是嫉妒。那小爷封你为我第十二位老婆,快快领旨谢恩。”

我嫉妒他奶奶个腿!好了,先不管这个了,综上所述,他就是对我不怀好意,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证据这么明显,我就不信老师不受理!

班主任已经推脱了两年,听了原委,现在理由也不找了:“这个关系户,不太好弄,再说你们可以互帮互助啊,多好。”

那贱人见我铩羽而归,胳膊肘靠在桌子上,眯眼笑着看我:“没办法,实力说话。”

然后我俩就围绕这个打嘴仗,看谁能气死谁。

我恶狠狠道:“我得偷偷努力,让你这辈子都够不到我的脚底板。”

他肆意笑着:“有一种东西叫做钞能力,你以后去哪?我让我爸先去投资一下,到时候安排你做我手下。同桌一场,我不会亏待你。”

我啐道:“呸,如果我努力的终点是去给你打工,我他妈一开始就摆烂好吗?”

我暗暗发誓:我以后一定要去学航空制造业,争取把谢忱这个讨厌的人发射出地球。

有时候啊,不得不信命......因为后来我发现他确实是天选之子,说过的大话后来都一一实现了,比如他追到了女明星,他组的电竞队赢了国际大赛,还抓我去给他的电竞队打了工。

我则是天弃之女,发过的誓言一一被他攻破,还要给死对头打工。

难道这种特权阶级随便说句话都比普通人渴望一生的梦想都好实现吗?大概神明都偏爱他们吧,特赋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拥有别人努力半生的一切。

我丢掉给谢忱买的小食,对,本来是想贿赂他封他嘴的。这个煞笔,气死我了,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不想还好,一想那些陈年旧事,我就拳头邦硬。他的死跟我有关就有关吧,有本事就让阎王爷来抓我!

饿死鬼闻着味聚在垃圾桶旁争强食物,嘴里嘀咕道:“这么难买的东西竟然给丢了?真是暴遣天物。”

阴间的生活依旧平淡无趣地进行着,过了几日,冷饮店临打烊时迎来了位不速之客,他开口要了杯全糖冷饮。

我低头在电脑上操作,用店员惯用话术提醒他:“亲亲,确定是全糖吗?全糖很甜的,会破坏灵魂完整度。”

在阴间,鬼的五感都会弱很多,食品便会加相当多的添加剂,过多的摄入会影响魂魄的健全。

他拉了个椅子坐在我面前,翘着二郎腿戏谑笑着看我:“没你甜。”

我听后一脸嫌弃,一抬头,正对上那人贱嗖嗖的笑脸。

我冷下脸来,怒加三勺糖:“甜不死你。”

他接过冷饮喝了一口,耸肩道:“如你所愿,已经死了。”

我无语了:“行,算你厉害。”

他拎起冷饮站起身来,很是随意:“走,陪我四处看看。”

我横着眉毛骂他:“你好大的脸啊,不去。”

他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丢给我看:“跟你老板打过招呼了,不扣你钱,另外给你三倍工资做报酬。”

他竟然用钱砸我?哼,没骨气就没骨气吧。

曾几何时,本人也是嫉恶如仇一少年,常常因为他被身边人骗钱而恨铁不成钢骂他大怨种。

现在屠龙少年终成小财迷,已经对财富二字完全参透:“我为什么要当大圣母,我为什么不能爱钱呢?反正他都要被人骗,不如被我骗!”

我:“那还等什么,再晚就没得玩了。”

他玩味看着我:“李款儿,你变了。”

我:“变你妈。”

他嬉皮笑脸反驳我:“可不能变成我妈,那不得乱伦了。”

然后道:“变得自信乐观又开朗,跟我见你的第一面截然不同,那时候是个拧巴的闷葫芦,受委屈都不吭声。”

我:“谢谢,拜你所赐。”

我都变成鬼了,要是还如生前那般拘谨活着,那才是没救了!

其实性格的变化也不尽然是死过一次看透了很多事情的原因,更多的还是认识谢忱后生活被搅得状况百出鸡零狗碎,从前拧巴的性格硬是在与他斗智斗勇的过程中被潜移默化成了如今这样。

不过我挺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的,除了没钱,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当然之前也没啥钱。

我收了钱,开着我的阴间抓鬼小旋风带着他在鬼城狂飙。

路过的鬼掰正被撞了度的脑袋骂道:“他奶奶的,眼瞎就别出来瞎几把转悠,瞧把老子脑袋都撞歪了。”

我们迎着夜风齐声道:“骚瑞。”

阴间差不多按照人间一比一建造的,只不过因为一些灵异现象比人间神奇一些,鬼屋倒是真的有鬼。

樱花大道,灯火盈天,人群熙攘,百鬼夜行。我们随着人群流动的方向一步步向前进,空中时不时会刮来一阵风,卷着樱花扑簌簌地落下。

前面小鬼不知闻到什么热闹,毫无预兆地一窝蜂往前冲了起来,我来不及躲闪被撞了一个踉跄。再回神,手腕已经被人握住,连带着身子一起被他一把带了出来。

我转过头望去,他就那样紧紧握着我手腕撑着身子挡在我外面,个子很高,鼻子很挺,依旧浪荡不羁,痞态尽然。

现在人间的发型又流行顺毛齐刘海了吗?我这才认真看他的发型。果然时尚是个圈,又转了回来。虽然我爱骂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这张脸,什么垃圾发型都能驾驭得当。

他挑眉冲我:“怎么,又沉浸在爷的美貌中了?”

这自恋欠打的神情配上这个发型真让人梦回中学时代,那时候正赶上这种发型的浪潮,班里男生十个有九个都找理发师搞这个发型。

谢忱算是先潮流之前尝试了下这种时尚。他头发被发型师剪坏了,剪了个齐刘海,一直被小弟们说是妹妹头。他气了半个月,蔫了半个月,乖乖躲在教室里不再招摇撞市,被我握着这个把柄任意拿捏了好些天。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某爆款韩剧全网上映,里面男主的齐刘海发型火速风靡全国,谢忱那厮一雪前耻立马支愣起来了,天天顶着那个头发在我面前晃悠。嗯,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他见我不说话,低头靠近我的脸:“不会吧,真的沉浸在我美貌里出不来啦?”

我怼他道:“我妈说,好看的男的靠不住。”

他托起我的脸使劲揉捏:“你妈说你妈说,你是妈宝女吗?怎么就靠不住了?老子对任何人都没像对你这么好过。算了,不跟你计较,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著名的万鬼朝拜的鬼观已经锁上了大门,游客只能隔着门缝拍看里面香烛焚烟的画面。

我平时哪有时间欣赏这个,第一次来我比他还好奇,于是我俩脸贴着脸毫不相让地一同扒着上面缝隙往里看。突然身子一悬,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着高高举了起来,他喊我好好拍照给他看。

我以防他搞什么小把戏,提前放狠话:“你要故意摔了我,我一定打爆你的脑袋,我说到做到!”

之前就搞伤过他脑袋,他当时还吓唬我说以后娶不上媳妇一定得抓我给他当老婆,害我怕了好久,战战兢兢给他涂了一个月的药膏。

谁让他又犯贱在我书上乱画,我忍无可忍,才趁他没坐稳一脚踹了他板凳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脑袋直直磕在桌角上,现在那块还有个浅浅的疤痕。

他嫌我磨叽迟迟不摁快门,催促我道:“大小姐,你快点拍,做鬼还这么重。”

我咔咔狂拍,一下来就要收拾他这张损嘴,他边躲边抓着我的手把我脑袋摁在了怀里。

我张着牙恐吓他:“谢忱,你放手,不然我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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