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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为开幕片亮相戛纳电影节之前,《安妮特》(Annette)被赋予的标签包括导演莱奥·卡拉克斯(LeosCarax)暌违九年的新作、卡拉克斯的第一部英语片。待到它终于揭开神秘面纱,我们才知道原来歌舞片这个卡拉克斯过去从未尝试过的类型,才是它显而易见的特质。
当地时间年7月7日,法国戛纳,《安妮特》(Annette)室内记者会。人民视觉图当地时间7月7日上午,卡拉克斯与演员玛丽昂·歌迪亚、西蒙·赫尔伯格(《生活大爆炸》),为影片创作音乐的火花乐队(Sparks)等主创出席了新闻发布会。值得一提的是,由罗恩·梅尔(RonMael)和罗素·梅尔(RussellMael)这对兄弟组成的火花乐队还担任影片的编剧,卡拉克斯更是在发布会上表示,影片的全部创意都来自梅尔兄弟。
导演卡拉克斯与主演玛丽昂·歌迪亚在发布会上。人民视觉图
罗素·梅尔(左)与罗恩·梅尔在发布会上。人民视觉图“你需要遇到合适的人,才能使梦想成真”《安妮特》的故事背景主要设定在洛杉矶,同时也辗转巴黎、东京等地取景,亚当·德赖弗饰演的单口喜剧演员亨利和玛丽昂·歌迪亚饰演的歌剧表演艺术家安是一对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然而,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安妮特出生后,两人的关系渐渐走向分崩离析。
卡拉克斯在拍摄现场发布会上,有记者问到玛丽昂·歌迪亚是如何为影片做准备的,她回答说:“《安妮特》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是一部歌舞片。一般来说,歌舞片里的歌唱部分都是后期在录音室里灌制完成的。但是我们这次所有的演唱部分都是现场录制的,这就要求我事先必须要好好训练。现场拍摄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会影响到声音的表现力,而我们的电影里又有很多一边做大幅度的动作,一边演唱的桥段,所以这次为《安妮特》的歌唱部分所做的准备工作,跟我以前拍摄任何一部电影都不一样。比如,我在拍摄前接受培训时,会故意练习躺着唱、边走边唱、跑着唱。到了现场拍摄的时候,有趣的地方就在于它的挑战性:当突发一些小意外的时候,你必须自己想方设法去化解,比如屏住呼吸或者改变演唱的方式。”
《安妮特》海报对于这次饰演的歌剧艺术家角色,玛丽昂·歌迪亚坦言自己在接演《安妮特》之前,并不了解歌剧。“我在15岁时,倒是很喜欢听《卡门》。但我在为《安妮特》做准备的时候,才第一次看了歌剧,感觉大受震撼。可能是因为歌剧的唱调里蕴含着充沛的情感,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嗓音去传达,这让我感到很有力量。”关于影片《安妮特》的缘起,罗素·梅尔表示:“我们在创作中,一直想不断拓展音乐的样式。九年前,我们构思了一张叙事性的专辑,那就是《安妮特》的雏形。我们想策划一场巡演,我可以扮演现在亚当·德赖弗的角色,那个单口喜剧演员;罗恩可以扮演西蒙·赫尔伯格的角色,那个指挥,然后以剧场演出的形式呈现。八年前,我们来到戛纳,跟莱奥见了面,当时他想在《神圣车行》里用我们的老歌‘HowAreYouGettingHome’。我们很喜欢那部电影,莱奥完全没让我们失望。回到洛杉矶后,我们就想或许应该把关于《安妮特》的创作想法告诉他,当时我们并没有指望他会真的感兴趣。没想到他回复我们说,想把这个故事作为他的下一部作品。能跟莱奥·卡拉克斯合作一部歌舞片就是我们的梦想。八年中,我们一起工作,有时在巴黎,有时在洛杉矶,发现我们是性情相投的朋友。”
西蒙_赫尔伯格在片中饰演指挥谈到这次全新的尝试,卡拉克斯说:“我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发现了大卫·鲍伊和火花。我一直就想拍一部主打音乐元素的电影,但我感觉你自己不从事音乐创作的话,这似乎是不可能的。而我又不可能会做每一件事,我不会操纵摄影机,不懂灯光,当然我也不会写歌,没法创作音乐。你需要遇到合适的人,才能使梦想成真。”谈到当初为何会被《安妮特》这个项目吸引,卡拉克斯表示:“罗恩和罗素给了我三个礼物:音乐、英语(我的第一语言)和构思(不是我想出这个故事,而是他们)。说到英语,我一直很想拍英语片,我一直很喜欢英语,我不看法文书,只读英文的;更不用说我一直听英语的歌曲。”
梅尔兄弟对这位合作者赞不绝口,哥哥罗恩·梅尔透露:“我们和莱奥在讨论一部歌舞片应该包含哪种特质时,他表示,演员应该是真诚地表达自己,不该仅仅是在那里抛几个媚眼。这对我们很有启发,也令这部影片跟很多现代歌舞片有所区别。歌舞片里免不了有人为设计的成分,但演员的表现应该是自然的。”“莱奥对那些百老汇、好莱坞歌舞片的套路不屑一顾,我们想拍出一部与众不同的歌舞片。”罗素·梅尔补充说。
《安妮特》剧照《安妮特》是卡拉克斯从影四十多年来拍摄的第六部长片,如此低产自然与他我行我素的为人与创作方式不无关系。发布会上,西蒙·赫尔伯格就形容有他在片场氛围“就好像在教堂,非常安静深沉,带有神秘气息”。赫尔伯格表示:“导演的要求非常高,有些要求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比如他要我一边弹钢琴,一边把手举高。我问他,‘你想让我不用手弹钢琴吗?’他反问我,‘你不会是想让你的法国导演失望吧?’”不仅在片场,即便是在媒体云集的戛纳,卡拉克斯也不改一贯的作风。随随便便穿着一件老旧机车夹克的他,整场发布会上,都在把玩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回答起问题来思路相当跳跃,显而易见他跟新闻发布会的氛围相当格格不入。这边最后一个问题还没答完,他说了句“我要去撒尿了,等会再回来”,就起身走了。当然,他再也没有回来,发布会就此结束。
年,卡拉克斯的长片处女作《男孩遇见女孩》在戛纳影评人周亮相。卡拉克斯祝福影评人周六十周年《安妮特》是卡拉克斯第五部在戛纳首映的影片。三十七年前,他的长片处女作《男孩遇见女孩》就在戛纳的影评人周单元登场亮相。今年,恰逢影评人周六十周年,卡拉克斯以一封题为《情书》的亲笔信,回顾了自己与影评人周的渊源。书信所附的照片上,还配了“祝你生日快乐,影评人周”的手写字。照片中的他,戴着口罩,同时还抽着香烟,仍是平素那派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作派。
卡拉克斯祝贺影评人周六十大寿附上的近照以下附上卡拉克斯的信件全文。情书
文:莱奥·卡拉克斯
是的,戛纳,影评人周,我的第一部电影。
但那也已经是我第四次来参加戛纳电影节了。年和年,我都来过,像是小贩那样在戛纳的街头和海滩上兜售电影杂志。我发现了法斯宾德的电影,还和香特尔·阿克曼(ChantalAckerman)有过一次邂逅,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但最终没有买下我正在兜售的《电影手册》杂志,那是第三百期,戈达尔特刊——因为她已经买过了。)年我又搭着顺风车,和朋友艾丽·布瓦卡(EliePoicard)一起去了戛纳,目的是要去看一看赫尔佐格的《人人为自己,上帝反大家》(EveryManforHimself)和塞缪尔·富勒的《红一纵队》(TheBigRedOne)。
然后就是年了。我住的宾馆靠近火车站,距离海滨大道却很远。现在回忆起来,完全不记得有跟什么人讨论过我的电影了,好像也没碰到什么熟人。只有在最后一天,遇上了一位过去中学里的漂亮的女同学。读书的时候,我跟她从没说上过一句话。她后来成了记者,过来采访电影节。(但是,那么一个聪明且高傲的姑娘,怎么能做到那么快就适应了记者这个需要好脾气的职业?)
我的电影能参加戛纳电影节,毫无疑问,我很开心。毕竟那时我还年轻。(《男孩遇见女孩》收获了那年的戛纳的青年电影奖;三十年后,《神圣车行》又获得了同一个奖项。青春无价。)
年在戛纳放映的电影里,我记得有一部我看过后很喜欢的。和《男孩遇见女孩》一样,也是一部黑白片。吉姆·贾木许的《天堂陌影》(StrangerThanParadise)。我当时的想法就是,那才能称作是一部真正的电影,而我的那部,只不过自以为是电影罢了。
今年,影评人周也已经六十岁了。跟我一样的年纪。正如汤姆·莱勒(TomLehrer,美国音乐人、数学家,《男孩遇见女孩》和《安妮特》里都引用了他的话)肯定会说的:“想要让自己头脑清醒的话,那就想一想莫扎特,他在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去世都已经35年了。”
顺祝影评人周的下一批受害者能交上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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