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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人

在内心深处都是相当正派的吗

文：陈嘉映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

本文为《人类的善意》推荐序

来源：湛庐阅读（IDlukehui）

人是自私的，每个人都会努力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生物学、心理学、经济学、社会学、政治学、伦理学皆如是说，一方面源源不断为这一元命题提供证据，一方面基于这一元命题建设理论。

硬心肠的理论家证明弱肉强食有理，软心肠的理论家则费尽心思发明一套机制来说明：虽然人都是自私的，后来却发展出了善良、互助、法治。“血亲互助”“看不见的手”“契约论”，这些理论是否成功，谁也不知道。

01人皆自私这一命题不只是理论家的法宝，同时似乎也已成为普通人的共识。布雷格曼异于是，他釜底抽薪，从根本上否认这一臆想出来的元命题，断然声称“绝大多数人在内心深处都是相当正派的”。不假，很多畅销的文学作品、影视作品支持人性本恶这个元命题。《幸存者》全球热播，《蝇王》卖了数千万册，作者戈尔丁还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但这些作品，说到底，是小说，是虚构作品。现实与此相似吗？布雷格曼找出了6个汤加男孩被困阿塔岛一年有余的真实故事，那里发生的事情跟蝇王的故事几乎完全相反。难道我们的基因里已经深深植下了自私的种子？《自私的基因》畅销全球，但在生物学界饱受质疑，实则，理查德·道金斯本人在这本书的后续版本中也放弃了人类天性自私的主张。针对道金斯，布雷格曼介绍了科学家别利亚和柳德米拉在西伯利亚一家养狐场所做的一场长达数十年的实验，这场实验的结论，用布雷格曼的话来总结，是“最友好者生存”。人类在动物界生存下来，发展起来，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只有人会脸红，只有人有眼白——眼白透露了视线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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