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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名媛以交际著称者,自陆小曼、唐瑛始。”
说起“交际花”,总让人觉得有种风尘女子的感觉。实际上,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交际花”还指那些受西方开放思想影响的社交“名媛”。她们既有血统纯真的族谱,更有全面的后天中西文化调理;她们都持有著名女子学校的文凭;她们讲英文,又读诗词;动可以飞车骑马打网球,静可以舞文弄墨弹钢琴。民国时期的交际花,最有名的就是唐瑛、陆小曼,二人都出生于上海,后陆小曼去了北京,故称“南唐北陆”。
南唐北陆继唐瑛之后,旧上海又涌现出了几个有名的交际花,但与唐瑛相比似乎少了点什么,大概就是:“和我一样漂亮的,没有我聪明;和我一样聪明的,又没有我漂亮。”这是旧上海交际女王唐瑛让人难以忘怀的根本所在。
唐瑛,可以风情万种地吟唱昆曲,亦可八面玲珑的应酬各类社交,她散发着夺目的色彩。
唐瑛毕业于旧上海的中西女塾,就是张爱玲就读过的圣玛利亚女校的前身。她自小受到严格的家教,除了学习舞蹈、英文、戏曲之外,她的衣饰考究而前卫,香水、皮鞋、口红、衣服和手袋,一律名牌。吃的东西亦非常讲究。
陆小曼进入社交场的理由很堂皇,她因精通英法两门外语,被北洋政府外交部长顾维钧聘为兼职外交翻译。陆小曼得以名正言顺地在会议及权要的舞会上大出风头。而唐瑛那时还是旧上海中西女塾的一名13岁青涩女生。
唐瑛正式进入交际圈是在年左右,完全符合16岁开始社交的西方传统。
年,在中央大戏院,陆小曼与唐瑛联袂登台演出昆剧《拾画》《叫画》,妙不可言。
年秋,唐瑛又在卡尔登大剧院用英语演出整部《王宝钏》。用英语演出京剧,引起了观众的极大兴趣。唐瑛的英语表演,在当时的中国引起了轰动。
大家都知道盛家七小姐和宋子文的爱恨情仇,却不知在盛小姐之后,唐瑛成了宋子文的最爱。
唐、宋两家之间早有交情,唐瑛的哥哥唐腴庐和宋子文是好朋友,两人一起在美国读书,回国后,唐腴庐还成了宋子文的秘书。后来,宋子文结识了唐瑛,开始采取猛烈的追求,一封封炽热的情书飘然落到唐瑛手中。宋子文虽然长唐瑛16岁,但富有、英俊、重权,对唐瑛也有相当大的吸引力。但唐瑛的父亲对此极为反对。
宋子文年,唐腴庐被刺杀事件震惊了上海滩。很多人传言说唐腴庐是因为给宋子文挡子弹被杀。事实上,唐腴庐是因为穿戴与宋子文极为相似,而被误杀的。
唐腴庐的去世,唐乃安对政治更是深恶痛绝。而唐瑛与宋子文的关系,也注定不会再有任何结果。只是宋子文写给唐瑛的那20多封情书一直珍藏着。
后来,唐瑛的妹妹在回忆中说:“我知道姐姐唐瑛和宋子文为什么分开的:我爸爸坚决反对。我爸爸说,家里有一个人搞政治已经够了,叫我姐姐不许和宋子文谈恋爱,怕她嫁给宋子文,家里就会卷到政治圈里,我爸爸总是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搞政治太危险。”
与宋子文分手后不久,唐瑛很快便嫁给了沪上豪商李云书的公子李祖法。唐瑛依旧维持着交际花的排场,继续着风光无限的生活。
年,由盛宣怀之女盛爱颐提议,商人顾联承投资白银70万两,购下静安寺有轨电车总站邻近的一片土地,营建高级舞厅“百乐门”。这个在旧时上海滩最负盛名的豪华舞厅吸引了各式各样的名流权贵。据说,张学良、徐志摩是常客,卓别林夫妇访问上海时也曾慕名到此跳舞。当时,上海滩最时髦的娱乐活动就是吃西餐、看电影,最后到“百乐门”跳舞。
十里洋场之中的“百乐门”,灯红酒绿,唐瑛舞步灵动,风姿绰约,翩然若蝶。与唐瑛“过于热闹”的生活方式相反,李祖法喜欢安静,他不喜欢交际,不喜欢妻子“花蝴蝶”般的生活。
年,儿子6岁的时候,唐瑛与李祖法离异。唐瑛并没有因此黯然,她在社交场上更加如鱼得水。
据说,当时若有国外大亨名流来,唐瑛必定出场,第二天的报纸上也必定会有她的名字和照片。这位“上海名媛”在当年真是璀璨辉煌。
年,唐瑛嫁给了中国留学生之父容闳的侄子容显麟。容显麟性格活泼,和唐瑛正是“同道中人”,彼此都有很强的娱乐精神。
年,唐瑛夫妇及儿子李名觉到了美国。
年容先生去世后,唐瑛住到了儿子隔壁的一个单元。她白天可以跟亲戚朋友们打打牌,她兴致好的时候,就会带孙子们看戏、看电影,然后回来吃她亲手做的点心。
年,她在纽约的寓所里静静离世。在她手边,有一个直通儿子李名觉房间的电铃,但她从来没有碰过一下,她也不用保姆,一切都是自己打理。她走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一脸从容。
回首当年轰动一时的“南唐北陆”,陆小曼因诗人徐志摩而一再出现在人们的谈资中,而唐瑛的面目却渐渐隐匿。原因是,唐瑛没有太过轰动的婚姻史。她一直都是那种为快乐而生的女子,她不会有飞蛾扑火的爱情。她的妹妹唐微红在接受记者访问时,曾不止一次地提到:“我姐姐她爱玩,爱打扮,爱跳舞,爱朋友,爱社交,爱一切贵的、美的、奢侈的东西。这所有的爱好,到老都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