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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夏灿玮张丽君

螃蟹会互相挥舞钳子来表明它们的健康状况和交配意愿。章鱼会使用皮肤色素细胞在皮肤上变幻出不同的图案，迷惑或警示敌人。蜜蜂能通过表演复杂的舞蹈来让同伴知道花粉的位置和质量。图片来源：pixabay动物们彼此之间会进行信息传递，但是它们有语言吗？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先搞清楚信息和语言的特质。信息的传递有三个要素：信息的发出者、发出的信息、信息的接收者。这三个因素缺一不可，共同构成了完整的信息传递链。其中信息的接收者可以是潜在的，未必要真实出现。比如，大山雀可以通过叽叽喳喳的鸣唱来警告同类不要侵犯自己的领地，但此时未必真有同类入侵。按照信息是否为主动发出的，可以将信息分为线索和信号这两个类别。线索是非主动发出的，通常会给发出者带来不利的影响。比如，人类代谢产生的二氧化碳会招引蚊子。此时二氧化碳就是一种线索，而非主动发出的信号。但有时线索也会有利于信号发出者，比如医生根据病人的血液化验来对症下药。信号是主动发出的信息，可以是视觉、听觉、触觉、化学或电磁信号。所有的介质都可以作为动物发出信号的载体。动物之间传递信息的常见信号类型有视觉信号（如，鸟类艳丽的羽色）、听觉信号（如，蛙类的鸣叫）、化学信号（如，昆虫的信息素）、热信号（如，蝰蛇的红外感受）、触觉信号（如，蜘蛛对蛛网震动的感受）。动物的信号按照可操控性又可分为标识信号和非标识信号。前者在短期内不容易改变，其意义相对固定；而后者更容易受到信号发出者的调控。体征是动物典型的标识信号。蟾蜍在打斗之前会在对手面前炫耀身形，并评估对手的身体大小来判断是否主动进攻。身体大小受到生理限制，在短期内并不容易改变，这属于标识信号。而鸟类的鸣唱是典型的非标识信号。鸟类可以灵活地选择是否鸣唱，以及鸣唱的内容。而且非标识信号的意义通常是约定俗成的，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比如鸟类高质量的鸣唱既可以是委婉多变的，也可以是单调重复的。人类的语言也是信号的一种。我们最为熟知的有口头语言和书面语言。除此之外，还有借助触觉感知的盲文；通过视觉远程交流的旗语，凭借电磁信号传递的电文。无论语言的载体如何，都满足信息传递的三要素：发出者、信息本身、潜在的接收者。图片来源：pixabay人类的语言具有一些独特的特征，可以和动物的信息交流相区分。首先语言具有任意性，其意义通常为约定俗成的。比如书在汉语里读作“shu”，在英语里读作“buk”。二者虽然发音不同，但指代的物体是相同的。其次语言具有界限清晰的最小单位。比如，掌握汉语的人听到“beijinghuanyingni”，听到的是先后发出的6个音节。这些音节由更小的a、b等音素构成。音素作为底层单位是无意义的，但词作为上层单位有明确的意义。语言还具有创新性，可以用有限的字词组合出近乎无限的语句。人类使用语言的过程是一个创造性的活动。比如，第一次听到“刷题”这个词，能够根据“刷油漆”等常用方法理解做大量题的行为叫“刷题”。语言另一个特点是移位性，即语言描述的内容不受时空的限制。人类可以使用语言描述当下，也可以回忆过去和畅想未来。思考到哪里，语言就可以到达那里。最后，人类的语言要通过学习而获得。人类的语言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但是能够掌握哪种语言则是后天学习决定的。没有现实的语言环境就不可能学会一种语言。这些众多特征使得人类语言作为一种独特的信号而存在。目前已知的动物交流信号，还没有哪一种完全具备语言的特征。因此，语言是人类独有的。动物有交流的信号，但没有符合人类定义的语言。同为人科的黑猩猩和大猩猩，是否具备语言交流的能力？图片来源：google黑猩猩和大猩猩作为人类的近亲，它们的交流要比其他动物更为复杂。圈养的猩猩会通过手势传递信息。世界上最早会使用人类手语的黑猩猩——Washoe可以通过将不同的手势转换成词组，告诉饲养员它的意图。出生于美国的大猩猩Coco，能明白多种手势和大约个英语口语单词。它甚至能用手势表达对猫咪的喜爱。这是否意味它们具备语言交流的能力？语言学家认为它们并没有真正掌握人类语言，而只是在模仿人类。虽然猩猩可能理解单个符号或单词，但并不了解句法的概念，也不了解如何将单词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概念。即使Washoe和CoCo拥有一定的交流能力，但还是不如大多数3岁孩子的语言技巧。它们的发声器官也都缺乏灵活性，无法发出类似于人类语言的复杂声音。人类的语言能力是独一无二的，语言具有的特征还没有在其他动物的通信信号中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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